看完《霸王别姬》后几天了，心情还是难已平静，一个不经意的瞬间，也总会让我想起程蝶衣，那个为戏痴迷，迷失在戏里的男儿郎。那个分不清戏里戏外，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的虞姬。

幕起，残忍的母亲切掉自己孩子那根畸形的指头，狠心地将他送入关家戏班。母亲做得那样决绝，留下他在陌生的环境，遭受魔鬼般的训练。那时的我，恨不得过去抱抱他，给他一点点的温暖。

犹记，关家戏班的师傅对他们的棍棒式的训练，稍稍出错便被一顿痛打，正因这种残酷的压迫训练，使得很多的小戏子想逃离这唱戏的苦海，但大都被抓回来再痛打一顿。一次偶然的机会，师兄故意放走了他和小石头。然而，在他看了名角演的《霸王别姬》后，他才真正地认识了戏，而且沉迷于戏，所以，他下定决心重回关家戏班。我想，此生他注定要与戏结缘了。

他深记师傅所说“虞姬为何而死，为的是从一而终”。从那一刻起，他便决心唱一辈子的戏，哪怕是差一年、差一分，都不算是一辈子。这个执拗的男孩，毕竟是太年少，拥有所有男儿郎都有的志气与傲骨，让他演虞姬，他便演，但是那句“我本是女娇娥，又不是男儿郎”却怎么也唱不出口，任师傅如何打他，他都不肯松口。然而，最后他还是屈服了，那一刻，他唱出了真虞姬，不为自己，只为师兄情义。

时光荏苒，岁月如梭，转眼间，昔日的男儿郎小豆子已经蜕变成了女娇娥程蝶衣，经历过苦难的折磨，他对戏越发的痴迷了。他像是魔怔了一般，分不清是戏里还是戏外，是梦境还是现实，他甚至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虞姬，所以他见不得师兄爱上妓女菊仙成亲，于是伤心欲绝，与师兄绝交。那时，我竟想冲过去，把他从戏里拉出来，把他从自己的梦镜里叫醒，但是我却只能，坐在观众席里看他在戏里戏外痛苦挣扎。

今生，许是注定了与戏结缘，无论时代的更替，他始终坚守着“从一而终”，坚守自己唱戏的本心。他坚信日本人青木懂戏，会帮助他把戏传承下去，传到日本，让更多的人了解世界的精髓。为此，他不惧怕被冠上卖国贼的骂名；他用当年师傅的训练方法训练小四，他不责怪小四抢了他的虞姬，他只是单纯地想让新一代的年轻人能把戏唱好；他甘愿与师兄一同被批斗，不止是为了师兄情谊，更是为了戏。他不惧怕被批斗，亦不惧怕死亡，因为就算死亡，他也是为戏而死，也就成全了自己对戏的执着和专一。

“大王意气尽，贱妾何聊生”唱毕，拔剑自刎。那一天，闭目在屏幕前，蓦然听见，你内心的真言，梦醒，“我本是男儿郎，又不是女娇娥。”幕落。

人虽故去，但我想程蝶衣对戏的热爱会感染更多的人，而《霸王别姬》的故事也会被一些有缘人一次次记起，一次次传诵。我相信，在我们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会失意会彷徨，但只要我们不忘初心，就会找到人生之路的正确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