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夏日暮，微风习习。无似火之骄阳，多清风之微凉。茶足饭饱，余小憩于舍中，偶得一梦，皆言师生情谊之事。醒不觉时，已然掌灯。复忆此梦，感去日园丁之裁剪，恪平时恩师之诲言，故作《言师》，借以记此事，兼以抒怀。

夫泱泱华夏，灿灿中国。五千年文明之繁荣，虽坎坷曲折而延续至今者，赖以先贤传承之功德也。炎黄子孙，自盘古始，生而为人，陨而为贤。立于生死之间者，为师。盖孔夫子所言三人行而必有吾师者，源于此也。

素闻古今皆有市井之人，妄谈无师自通，盖不晓理也。往昔帝王之成大业、文人之著文章者，皆从师而学。曹操求贤为师，方得汉家天下；太宗尊师重道，始有贞观之治；国父以友为师，才有北伐之举；领袖以敌为师，始创当今中国。子安作《滕王阁序》，不是无根之水；太白留名篇白首，亦非酒后胡言。仲永聪颖，终究泯然众人；士族富贵，皆成过眼烟云。凡事因果相应，成败皆由师也。

素闻古今皆有言严师出高徒者，盖知之也。古今众人之可成才为栋者，皆有严师。《孟子》名篇，韬奋熟读，因有严父；鲁迅刻早，书屋勤读，为有镜吾；沈从文诉苦，不学有肱骨之痛；周作人幻听，仿佛闻戒尺之声。此种事例，不胜枚举。

素闻古今皆有言为师即为父者，盖知之也。旧时扬名海外人称其贤者，皆尊师为父。武王德祐，丞相为父；秦皇知恩，见荆如师。凡此帝王尊师之事，虽改朝换代不能绝也。古帝王之家，荣华富贵之所，尚且尊师，况乎寒舍草棚之所？道理浅显，常人易懂，况乎知书达理之士？古之先贤尊师尚学，侪辈安不济乎？

吾所知师生之事，有二。其一者，当今社会，独子居多，家中殷实，而父母忙于钱财，难暇子女，子女恃宠而骄，久而成习，不得改。观当今学生当众辱骂师长者，并非鲜见，更有父母逞凶助威者，余耻其嘴脸，难以行文。其二者，社会之上，有芝兰雅静之所，亦有物欲横流之室。然生而为人，求学而成师，忘本乱性不可为也。师生之间，唯师爱生，生方可尊师，相互之事，暗合人理，亦曰天命，不可违也。

师者，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。韩昌黎早有先言，后人不以为意。为师者，知廉耻，方可教学；为师者，懂人性，方可诲生。诸君勿忘，无论师生，皆为他人之师生也，故曰但行好事，莫问前程，盖如是也。

言已至此，意已阐明。余心中之可称为师者，应天道，知人事。莫考古人为榜，因年久失真不可察其真伪。再言古今有异，墨守成规乃机器，人不可行也。可为师者，人人皆可为师。师生情谊，非止于校园，亦可放之四海也。人生白驹，只在一瞬。伛偻路人过道而行者，可为师；滂沱大雨为人撑伞者，可为师；前门卖肉后门磨刀者，可为师。师生之意，非为死湖，却为活水。余心中之可称为师者，盖如是。

夫子十五志于学，余今已弱冠，尚不知事。童子侥幸，十二载求学之路，校园内外，多有恩师指点，或为学，或为人，余皆习之而后通晓。有师正值青春，有师已至耄耋，有师尚在孩提，闻道有先后，术业有专攻，然也。人名众多，在此难以一一列表，心中有恩，难忘终生，略表寸心，来日方长。